水盈盈的瞳孔里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的心思,几乎不用猜就能看透。
其实刚刚那一刻,让她想起了很多以前陈时序为她出头的瞬间。在第一天入住陈家,林姿便对他说:这是你的梦因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
后来,虽然关系并不热络,但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把她当成妹妹对待的。
以至于,替她操心学业,替她打点生活,替她伸张委屈。
就如今日一般。
梁梦因托着粉腮,直直望着他:“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啊?”
“还真是难得听你夸我一句。”他凉凉斜过去一眼,“好好坐,这样不安全。”
“哦。”梁梦因乖乖听话,重新坐好,只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侧过脸来看他。
红灯,陈时序缓缓踩下刹车。在她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下,他终于拧过头。
轻轻叹一口气,手指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你不是平时在我面前很威风的吗?”又是一点,“怎么在她们面前哑口无言,一声不吭?”
“大概……”梁梦因鼓了鼓嘴,“大概我是个窝里横吧。”
只敢在他面前挥着爪子,不必计较后果,所有事情自有他兜底。
梁梦因瘫回座位上,直视前方,水眸轻眨:“那些婶娘们,在我小的时候,也总是说我是孤儿。明明我有人疼有人爱,她们却总要跟我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钻戒,言语间莫名带上了几分委屈:“其实我一早就看得很开,悲欢离合嘛,人之常情。不管是我爸的意外身故,还是我妈的第二段婚姻,我都是最快接受的那一个。”
“也不是不伤心,只是我觉得……”她垂眸,眼底浓得几乎化不开情绪,陈时序第一次没看透那该归类于哪种,“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停留的。”
他眸光一震,从后视镜里去瞧她的表情。
可她没给他观察的时间,短短几秒,梁梦因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采,甚至从后视镜中对上了他的视线,莞尔一笑。
仿佛刚刚所有皆是空妄。
梁梦因的手掌高举在眼前,她还在看着那枚钻戒,近似迷恋的眼神。
“其实也不该这样说,至少魏叔叔就有为我妈妈停留。二十年。”低头哂笑一声,“只不过,魏叔叔……”
梁梦因忽然停住了话头,眼睛向窗外看去。冬天的南城失去了以往的绿意盎然,只有一片雾蒙蒙的白与灰,属于冬季独特的色调。
“算了,不提这些了。”
其实梁梦因对魏霁的态度很好猜,游移在礼貌之外,但也剩下唯一的礼貌。
“你怕他?”陈时序突然问。
“魏叔叔,他……”梁梦因欲言又止。
陈时序大概猜到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疏冷的视线扫过她蹙紧的眉头,他淡声说道:“以后不用怕了。”
“怎么?哥哥要当我的靠山?”梁梦因兴致被挑起,勾起唇角,“还是终于要有骑士,来守护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公主了?”
暧昧缱绻在逼仄的车厢内蔓延,纠缠出燥热的悸动。
呼吸间,尽是温情交错的心跳。
“是先生。”陈时序望着前路,淡笑纠正。
梁梦因眼睛一亮,再次纠正。
“是老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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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矜持
◎晚安。老婆。◎
回去时, 管家先生已经将老宅整理干净。外公外婆那间房子不大,两室两厅的小户型。
大的主卧自然留给关芷莹,梁梦因和陈时序去挤侧卧, 至于管家先生自有去处。
东西放好,梁梦因望着侧卧那张一米二的床,迟疑了下:“要不, 我晚上和我妈一起睡吧。”
其实是她小的时候睡的单人床, 年纪小的时候尚且不觉,如今再看,怎么看都只够一个人的小床,就算两个人再清瘦也有些拥挤。
“别去了。”陈时序拽住她的手腕,空气似乎都在那交握的手附近停滞, 空白中燃起几分焦灼, 他们都察觉到了。
陈时序轻咳一声:“算了吧,你应该也不想关阿姨知道我们还分床睡的吧。”
当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