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格梯子,跳到地面上,露出得意的嘴脸向人炫耀,唉,人呢!
一群人身子探到车窗外,笑着喊:“林南,就差你了。”
林南:“……”
他气呼呼跑进车里,把他们按到座位上揍。
司机旁边有一个隆起的包,里面是发动机,用铁板包着,林北坐在上面,瞥了一眼闹成一团的人,就收回视线,继续和司机聊天。
有一个姑娘挎篮子上来,向乘客售卖瓜子花生。林东等人身上被媳妇搜刮的一干二净,才被媳妇放出来,他们的车费都是林北付的,纵然他们想买吃的,也拿不出一分钱,姑娘微蹙眉头下车。
“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车站卖东西吗?”林北问。
他是上次那个司机,他觉得自己和林北产生了深厚的革|命友情,跟林北说了一些隐秘的事:“不是,只有大院家属可以卖。这件事有渊源,咱们汽车家属大院好多小年轻没有工作,他们父母找领导说难处,十几回过后,领导跟老鼠看到猫似的,看到他们就躲,后来小年轻在汽车站卖瓜子、花生、茶叶蛋、辣条、煮玉米,搭一个简易的木板房卖包子、面条,占用了汽车站的地方,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外人不行。”
“市里的汽车站呢,也是汽车大院家属在车站里面做买卖?”林北好奇问。
司机伸头看,见售票员跟人拉呱,他凑近林北低声说:“咱们排外。”
售票员上车,司机坐正启动车。
公交车行驶途中拉了十几个人,车厢变拥挤了,林北把篮子抱进怀里。
公交车颠簸了一路,终于开进汽车站。
林北下车,指挥林南到车顶拿行李。
一群人蹲在路边干呕,精神抖擞上蹿下跳的林南悲愤爬到车顶递行李给林北。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背着行李离开汽车站。
站到大路上,所有人都感觉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
“跟上。”林北回头喊。
“哦,来了。”他们笑着追上林北。
林北带领众人来到胡自强家老房子门口。
胡自强跟在他家老房子门口摆摊子的人提前打了招呼,说他要盖房子,让他们到其他地方摆摊子,林北今天过来,见摆摊子的人没少,他走过去说:“大哥大姐,我们下午就要拆房子。”
说完,林北指挥大家放下行李就地歇息。
小摊主:“……”
赵永胜伸头瞧,不厚道笑了。
胡自强叫他们到其他地方摆摊子,小摊主当着胡自强的面说好,胡自强一离开,他们立刻变脸,说他们先占的地盘,他们凭什么挪位,他们就不挪,还说工头撵他们,他们就到街道办事处闹,叫街道办事处把工头一行人驱逐出去。
他们想了那么多应对林北的手段,结果林北就通知他们下午拆房,林北的意思很明显,走或者不走,你们随意,但拆房灰尘大,你们的饭不管吃,没有人来你这买饭,可跟他没有关系。
看小摊主的脸五颜六色,就知道小摊主被林北气出了内伤。
“小林。”赵永胜走出招待所。
“大哥,招待所后面有一口压井,我们借用一段时间可以吗?”林北笑着问。
“可以。”赵永胜靠近,嚯,他们居然把铁锨背过来了,还有一摞灰桶。
林北跟他们指了一下压井的位置,收了他们的户口本,他拎起篮子跟赵永胜说:“大哥,我到街道办事处办理暂住证,回头聊。”
林北七拐八拐站在一座四合院门口,大门右边的木板上写了“望湖街道办事处”七个黑色大字,他走进去,入眼就是一辆三轮车,几把大扫帚,几把铁锨。
主任孔国贤端了一个茶缸,站在窗户前问:“你有啥事?”
林北连忙看过去,小心翼翼问:“我想问一下办理暂住证到这里办,还是到派出所办?”
“都行。”孔国贤走到门口,“你以什么理由办理暂住证?”
林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神采奕奕说:“代表集体到市里搞建筑。”
林北把林志昆给的横幅盖在篮子上了。
他放下篮子,拿起横幅打开:“乡里知道我们村成立了建筑工程队,交代我们村支书做横幅,叫我们在市里给人盖房子,务必拉上横幅,让全市市民认识我们村。”
“我们村是永新乡第一个走出村子走进城市的集体单位,乡里可宝贝我们村了。”林北语气里难藏自豪。
“哦,对了,这是我们村的咸鸭蛋,叫“稻花村咸鸭蛋”,它已经通过余淮镇的码头到达许多大城市,被端上了众多家庭的餐盘。”林北举起一篮子青壳咸鸭蛋,“客商到村里采购咸鸭蛋,每次拉着村支书说大城市市民可喜欢咱们稻花村的咸鸭蛋,喜欢黄橙橙的蛋黄,喜欢溢出来的红油,村支书让我带来给你们尝尝,他嘀咕兴许咱们村的咸鸭蛋会走进市里。”
“我们村还集体种了生姜,到了深秋下了霜,我带新鲜生姜送给你们,每天早晨煮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