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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1)

那时她是如何答他的?是了,她朝他笑,说以郎君智谋,定能速战速决,早日凯旋。

四个月,撇去路上行军耗时,于一场战事而言,的确算得上速战速决。

可谁能想到命运弄人,她流落至此。

那沈氏玉娘,再等不到她的夫君凯旋。

娇娘,你怎么了?

柳婶子疑惑望着她:朝廷军大胜,这可是大好事啊。这仗要是继续打下去,咱们明年定要加税呢,现在打完了,也就不用担心了。

沈玉娇晃过神,轻扯嘴角: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柳婶子道:这回可是二殿下督军,他可是龙子龙孙,有老天爷庇佑的。再说了,二殿下好像还请了个特别厉害的军师,叫闻还是叫裴什么的

裴瑕。沈玉娇道。

啊对对对,好像就是叫这么个名。柳婶子咂舌:听说这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用兵如神,很是厉害呢!

沈玉娇静静垂下眼,心道,是啊,那可是名满河东,惊才绝艳的裴氏宗子,裴守真呐。

【28】

【28】/

日暮时分, 炊烟袅袅,远方天穹被晚霞染上一层淡淡橘红。

谢无陵一手挎着刀,一手提着个油纸袋, 大摇大摆朝家门走去:娇娇, 我回来了!

他嗓门大,院里很快传来应门声:来了。

沈玉娇还穿着晨间那条筠雾色裙衫, 只腰间系着一条苍黄围裙,手里还拿着个锅铲,将院门打开, 她匆匆看了眼谢无陵, 便转身往厨房去, 嘴里不忘提醒:在外一整日,记得先净手。

谢无陵懒懒应了声:知道了。

慢悠悠走到水缸边上洗好手, 他才提着油纸包走向厨房:你忙什么呢?

沈玉娇站在土灶前, 手持锅铲, 一脸专注地盯着锅里:做夕食呢, 你净手了么?

净了净了, 净个手而已,一天说八百遍。

这是礼数。沈玉娇道:古语有言,明礼修身, 知礼明德,礼不可废

沈夫子, 你可别念了,老子这才刚到家呢, 念得头都大了。

谢无陵做出副投降姿态, 朝她走近,瞥了眼锅里那炒得蔫儿吧唧的菘菜:你边上歇着吧, 我来。

沈玉娇:我快炒好了。

谢无陵:是,都快焦了。

沈玉娇:

谢无陵哼笑一声,驾轻就熟拿过她手中锅铲,见她空着两只手呆呆站着,又指向带回的那个油纸包:桂枝巷新开了家熟食铺,我买了半只卤鸡,你装碟端上桌吧。

好。

再看一眼锅里的菜,沈玉娇心头小小纳闷,有那么糟么?

明明她第一回烧菜时,他吃得精光,还直夸好吃呢。

不管怎样,厨房有谢无陵在,也不用她再操心。

将斩好的卤鸡摆盘端上桌,她回屋看了眼平安。

见小家伙在摇篮里呼呼熟睡,一张小脸也有了这个月份的婴孩该有的胖肉脸蛋,眸光也柔和三分。

缓缓放下帘帐,经过穿衣镜前,她脚步稍顿。

黄澄澄铜镜前,她身形虽然依旧纤细,但宽松衣袍下,四个多月的小腹已微微隆起。

迟疑片刻,她抬手覆上腹部,一阵融融温度自掌心蔓延。

从前听说怀孕妇人有各种各样的不适症状,可她腹中孩子,却是那样安静。

若不是腹部的确日渐隆起,很多时候,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孕在身。

这样安静的孩子,是该说它懂事?还是它知晓生母曾想落了它,是以愈发低调,降低存在?

亦或是,这孩子随了他的父亲,也是个寡言沉静的性子?

娇娇,夕食好了,出来吃饭!

屋外传来谢无陵的唤声,沈玉娇思绪回笼,放下宽松衣摆:来了。

两人的夕食很简单,一碟清炒菘菜,一碟小葱炒鸡蛋,一碟卤鸡,一大盘白面蒸饼。

谢无陵入座后,沈玉娇从厨房拿了两个瓷杯,并一壶酒出来。

这哪儿来的酒?谢无陵端起酒壶嗅了嗅,眉梢挑起:嗬,还是老佟家的女儿红!

淮南那边打了胜仗,柳婶子出门买酒菜庆祝,我让她捎带一壶。

沈玉娇给他倒了杯酒:今日是你上值第一日,也该庆祝下。只我不能喝,以茶代酒,你别见怪。

听到她特地买酒给他庆祝,谢无陵欢喜还来不及:这有什么见怪的,你想喝我也不能让你喝。

说着,又去拉沈玉娇的手:坐下。

沈玉娇看了眼那只握紧的大手,耳尖微烫,却也没多说,缓缓坐下。

来,咱先碰一杯。谢无陵端起酒杯。

沈玉娇t执茶杯与他轻碰,浅浅莞尔:祝谢差爷步步高升,早日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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