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你实话告诉我。”凌清问:“爹爹生前,有没有喝过瘾药?”
李善愕然了一息,敛容道:“喝了,但凌伯伯喝的药可以中和掉瘾药,所以,并不会有大碍。”
“那如果今日爹爹没有喝药,而是喝了瘾药呢?”
李善抿唇,结果那就是必死无疑。
虽然凌承天身体里的噬毒已经解了,但身体机能也被破坏的不能再恢复,所以一点危险的药物都不能碰。
就算是一点点瘾药,都能置他于死地。
这就是噬毒留下的最大后遗症,是治不好的。
“你怀疑蒋情派人,在凌伯伯的茶谁里下了瘾药?”李善推测道。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凌清又道:“凌昭想要毒害爹爹,蒋情一定是知道的。”
“那么,凌昭没有成功让爹爹中毒身亡,不代表蒋情不会再找机会下手。”
她想不明白,东院区已经严防死守了,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
凌清恍然大悟,梧桐刚才告诉过她,从蒋情被囚禁在碧华院,只有陈嬷嬷出过一次院子,去的还是厨房。
那就可能是去厨房的时候,顺道在水井下瘾药。
什么饿醒,想要吃宵夜,不过是一个幌子!
“她把瘾药,下到厨房的水井里。”
“瘾药对于普通人来说,喝了就等于是提神醒脑,若是凌伯伯喝了,就等于是”李善道。
就等于送死。
凌清闭上眼睛,在努力的平复心绪。
“其实,事情的真相,也许更让你无法接受。”李善淡淡道。
“我知道。”凌清语气有些冲,好一会才恢复正常,道:“至少今日,我还在他身边。”
若是凌承天熬到了明日,那她就会出嫁去梅林村。
那就没有可能,让凌承天见到她最后一面了。
他已经看不见凌泽最后一面,若是连近在咫尺的女儿都见不到,他离去时该有多失望。
李善苦笑。
无能为力,正在搅动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感。
那年也是如此。
五年后的今日,又是如此。
凌清缓缓睁开眼睛,侧头就看见垂眸不语的李善。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不该是他有的颓废感。
“大夫是人,不是神。”凌清轻轻的一句,让李善猛然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不是吗?”凌清又问了一句。
李善回过神,又一次苦笑:“是人,就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确实如此。
凌清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她拾起一旁的白纸钱,又开始一张一张的投进火盆。
“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李善突然道。
凌清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她笑笑没回应。
李善识趣不再提,而是道:“梓轩让我来告诉你,陈昌和张定已经在城外排兵布阵了。”
自尽
凌清放白纸钱的手,顿了那么一会,才松开手,将白纸钱送进了火堆里。
“有多少人?”凌清问。
“两千人。”
早先还听萧衍说,加上从凌府赶出去奴仆,才几百人,怎么一下子就增加到两千人。
“除了我家曾经的奴仆,其余的都是原本躲在城里的人?”
“对,都是从悬济堂里出来的。”李善说:“现在城里的悬济堂,唯有东城那家还开着,其余都关闭了。”
“钱来赌坊里的人,也在蠢蠢欲动,恐怕他们会来一个里应外合。”
火盆里的火,映进了凌清的眸里。
凌城主逝世,就是他们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凌清有些不明。
既然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为何还要这样磨磨蹭蹭的不直接攻进来。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阻碍了他们?
哥哥吗?
凌清蹙眉。
自己爹爹说过,北凉国朝缺金少银,抓拿哥哥大多都是为了银钱,有了钱才有能力对外扩张侵略。
现在,萧衍说,哥哥已经死里逃生,就快要逃回来了。
那么,他们想抓住哥哥索取银钱,机会渺茫。
凌清抬眸,望向虚无的半空。
交易?!
陈显和钱融?
一个要钱,一个要命。
抓不到人,要钱没钱,要命要不了。
所以,唯一进攻的机会选在自家爹爹死后?
但是,他们还在拖延。
凌清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以凌泽的生死为进攻的依据!
“李公子。”凌清语气紧张:“你觉得我哥哥能安全回来吗?”
李善望向凌清,不急不缓道:“梓轩已经派卫春去找了,信笺也传了过去。”
“北凉要塞易守难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