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瞬间,仟百嘉坍塌,严律和薛清极被迫停手。
虚乾终于抓到了这一个空隙逃出生天。
“但他忙活这一场是为什么呢?”董鹿疑惑,“如果只是为了寄生,他早就可以完成了。偷摸地寄生了孟三,编一个孟德辰病死之类的理由,他不是照旧能坐稳孟家,拿捏这块儿净地?”
几人沉默片刻。
严律忽然对薛清极道:“我记得当时在仙圣山,我没打算带你一道去,你记得吗?”
“记得,妖皇不顾我的哀求,抛下我独自前往,”薛清极微笑,“此仇当然记得清楚。”
严律:“……”
严律顶着其他几人目光,艰难道:“谁跟你说这个!后来你不还是去了?这事儿我现在想想,觉得太过凑巧,怎么我和仙门就同时得了信儿,以不同的理由前往了仙圣山?而且当时你猜刚复活,这帮小孩儿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就想起带着你一起过去了?”
薛清极一愣,董鹿和隋辨也是一顿。
薛清极半眯起眼:“是孟德辰。”
“对,是孟德辰!”董鹿一拍桌子,“这老瘪犊子,当时嘱咐我要多带带年轻小辈儿见世面多出活儿,说大阵附近的活儿最合适,既然薛小年已经疯病痊愈又算是仙门一员,不如一道过去瞧瞧,我们才联系上了年儿!”
这一核对,众人猛然发现,这段时间的奔波似乎早有联系。
想到这一点,几个小辈儿不由毛骨悚然。
肖点星眉宇间带着点儿难以化解的忧愁和憎恶:“他到底想干什么?当时是仙圣山,后来又是蛟固仟百嘉——等等,怎么都和大阵有关?”
“是啊,”薛清极眯着眼,幽幽道,“想一想,他将我们引去这两处地方后,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的变化或是事情发生?”
医院的休息室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钟表一分一秒的走动。
半晌,隋辨额头冒出一片冷汗。
他哆嗦道:“那个,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处大阵的阵眼在这短短几天内,全都经过了比较巨大的变动?”
隋辨咽了口唾沫:“仙圣山的阵因为山怪的缘故阵眼下移, 我们将山怪剥离出来复位阵眼。蛟固的阵眼倒是一开始还算稳定,但仟百嘉正巧处在阵眼破损的地带,为了补漏也为了一口气儿‘吃’掉这个净地, 我和小龙动了恶蛟的残骨,也是动了阵眼。”
“还真是!”董鹿惊道,“除了这几天为了处理这些破事儿外,平时我们即便是碰三处大阵, 也都是加固和维护, 根本不会动到阵眼!”
肖点星吃了几口饭后稍有了些精神,脑子转起来问道:“巧合吧?按你这个说法,仙圣山那块儿其实早就有问题了, 要不是山怪, 阵眼根本就不会下移,如果只是为了动阵眼, 老孟、咳,虚乾这目的不是早就达到了, 有什么必要再动一次?”
他说的这套也并非没道理,隋辨和董鹿都迟疑一瞬。
薛清极却忽然道:“山怪的记忆里, 虚乾找上门时它早已完成了对大阵的献祭、成为了阵灵, 按照时间推算,它成为阵灵时虚乾应当还不是‘孟德辰’。”
“它给你的只是一些记忆碎片,”严律稍显惊讶, 没想到薛清极竟然已把山怪死前交给他的部分记忆和现在的情况串在一起, “你记得这么清楚?”
薛清极无声地笑了笑:“我觉得它的记忆里有许多地方派的上用场,自然记得, 没事就会想一想。”
话锋一转:“虚乾应该是在近几十年内才对三处古阵感兴趣的,从仟百嘉开始, 他应当是发现了阵的用处,所以想起另外两处,这才重回千年前自己坠落的仙圣山,但正因为山怪占据了阵眼成为阵灵,他才彻底无法挪动阵眼了。”
“所以当时我们身处地下洞穴,他其实早已潜伏在附近,但我们剥离山怪时他并未出手,而是事后发现山怪竟然没直接死透,怕它说出点儿什么被我们察觉,才摇铃催动起山怪体内被寄生的部分。”严律意会,顺着推测下去,“他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不,应该说只有借着我们的手,山怪才能被剥离出来,阵眼才能重置复位!”
董鹿恍然大悟:“所以当时虚乾才有意无意地让我带上隋辨,说带小辈儿长见识,顺道让隋辨跟着去看看大阵情况,还说那地方是肖——”
她卡壳,不自然地看了眼肖点星。
“那地方是我们肖家管理的大阵,我哥我爸早就上了贼船,”肖点星苦笑道,“我说我哥平时不怎么掺和门里的事情,怎么偏偏那天主动带人过去。虚乾跟他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和我爸应该都没想到,我们肖家过去,是为了给动阵眼提供必要的‘条件’。”
古阵复杂,牵扯了人和妖,而仙圣山因为山怪的存在就更复杂。
所以虚乾送去了隋辨,提供了自己知道的最了解三阵的阵修。
再送去肖家人,如果肖点星没有进入地下,那么很可能被他忽悠进去的就是肖揽阳这大傻子。肖揽阳已经吃了药,为了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