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告诉沈夜惟,自己的劫难也许和阎桓有关……
而且,也不知阎桓是不是故意的, 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还是像以前那样清澈,有神;只是多了几分沈夜惟看不懂的情绪。
“阎桓,你这次突然出现,是想要取我的性命的么?”沈夜惟突然问他。
此话一出,小诗顿时紧张了起来:“师父,他……”
果然是要猎杀他们,所以才跟来的吗!?
颜逸也面露疑惑——毕竟首领可从来没说过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杀沈夜惟啊!肯定是哪里有误会!
阎桓点了根烟,轻轻哼笑了一声,说:“说的就好像你从未想过要取我的性命一样。”
沈夜惟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是啊,距离上次重逢,都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尾巴上的那道伤是怎么来的。
归根到底,是自己先对徒弟动的手,而且……那天自己确实是起了杀心的。
“师父,您到底算到了什么?”小诗追问道,“他是不是要害你?”
沈夜惟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算到,陈雪玉之前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不好说。”沈夜惟道,“等天亮之后,去查一查当时那趟火车上的列车员,都是谁在值班。”
……
上午,太阳当头,外面却依然刮着冷风。
小诗和颜逸一块行动,很快就找到了当时的一个姓张的列车员。今天她正好轮休,小诗就用法术蛊惑了她一下,把她约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草地公园里。
沿着树林小道一直往前走有不少金属座椅,专供来此游玩和散步的人休息。
“张女士,请坐。”小诗礼貌道。
“好的,谢谢。”
沈夜惟从树后面绕了出来。
他伸出紧紧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张女士的背后一指,进入到了张女士的记忆之中。
无数的声音和画面,顿时涌入沈夜惟的脑海。
“妈妈,我的稀饭洒啦!”
“张丽娟,下周的排班……”
“姐,这裙子好不好看?”
“列车员,哎,你好,能帮我看看我这票是哪个位置吗?我老花眼……”
……
这可能会需要很长时间,阎桓就在他们周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这样一来,从这里经过的普通人就看不到他们几个了,也无法走入这片区域。
沈夜惟按照之前那对邻居老人讲的日期,一步步追寻着张丽娟的记忆,找到了陈雪玉上火车的那一幕。
陈雪玉看起来瘦瘦的,扎着马尾发,比照片上要朴素很多,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
因为记忆的范围有限,沈夜惟只能在列车员张丽娟身边活动。无法跟着陈雪玉,他心里难得有些着急。
下一次见到陈雪玉,是张丽娟挨个检查车厢的车票的时候。
陈雪玉坐在下铺的床位上,正在和一个女孩子轻声交谈,两人看起来已经非常熟悉了。
沈夜惟趁机观察了一下那个女孩的面相,心说八九不离十了,这个女孩就是陈雪玉命里的“煞星”。
令人懊恼的是,张丽娟检查完两人的票就继续向前走了,没有过多的停留。
沈夜惟注意了一下对面床铺的那个女孩的名字:田蕾。
接着,张丽娟只是偶尔经过她们俩的床铺,沈夜惟看到小桌子上散着一大堆他没见过的小瓶子,五颜六色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陈雪玉则是在一旁拿着手机给那些小瓶子拍照。
田蕾没在这里,但她的行李都还在。
沈夜惟注意到,火车是进站了,到了一个叫做瑰城的地方。
张丽娟像之前那样站在列车门外,看着旅客们上车下车。
很快,田蕾下车了,手上没有拿行李。
她站在垃圾桶旁边,点了根烟,和身边的老人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
沈夜惟盯着那个老人看了半天,心里有些疑惑——刚刚火车进站的时候,这个老人是不是就已经在这里了?
田蕾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纸团,递给老人后迅速按灭了烟头,转身回到了列车上。
老人接过纸团,很快就消失在了站台上。
沈夜惟皱起眉,心说这应该就是事情的关键了。
接下来,直到陈雪玉和那个田蕾一块在向城下了车,沈夜惟都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他打了个响指,从张丽娟的记忆中退了出来。
小诗掏出手帕,赶忙替沈夜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师父,辛苦了。”
“过去多长时间了?”沈夜惟微喘着气,问道。
阎桓看了一眼手表,“三个小时。你进去的时间太久了,这样会有损耗的。”
沈夜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这会日头已经开始偏西,过了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