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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8 / 8)

,也请了桑榆,同去琼楼大饮了一场。席间辛铁柱提及,他已决定参军戍边,沙场报国,刘克庄兴奋不已,当场赋诗痛饮,为辛铁柱壮行。在场人人都看见,刘克庄这一场酒喝得极为尽兴,醉到不省人事,但没有人看见,刘克庄醉倒之时,闭上眼的那一刻,眼角流下了泪水。

得知刘克庄和辛铁柱等人尽皆平安,宋慈欣慰一笑。

此时的宋慈还不会知道,短短三个月后,吴兴郡王赵抦薨逝,同月,韩侂胄奏请皇帝下诏伐金,并告于天地、宗庙、社稷,兵发三路,正式大举北伐。然而金国早有准备,三路宋军皆告失利,金军乘胜分九路南下,短短一年时间,樊城失陷,襄阳告急,淮南多地沦陷,四川宣抚副使吴曦叛变称王,金军甚至已饮马长江,形势岌岌可危。朝廷不得已遣使向金国求和,金国提出要斩韩侂胄等人方可罢兵,韩侂胄自然不答应,筹划再战,随后襄阳解围,吴曦之叛被平定,淮南局势渐趋平稳,形势开始好转。就在这时,史弥远与杨皇后、杨次山等人密谋,伪造皇帝御批密旨,指使夏震在上朝途中将韩侂胄斩杀于玉津园夹墙内,事后才奏报皇帝。韩侂胄的头被割下,函首送往金国求和,是为嘉定和议,朝堂大权自此渐渐落入史弥远之手。韩侂胄的下场,也算应验了那一方绢帛上“违誓背盟,不得其死”之语,在他死后,原来依附于他的那些党羽,可谓树倒猢狲散,其子韩则被削籍流放沙门岛。

眼下宋慈还预料不到这些变故,但史宽之能在泥溪村遇袭前向他告密,之后还向他索要虫达留下的证据,就连杨次山也曾向他讨要这个证据,可见韩侂胄的身边早就被安插了眼线,而且这个眼线能获知如此秘密之事,必定是韩侂胄的亲信之人。但他离开吴山南园时,没有将此事告诉韩侂胄,只是提醒了韩侂胄不要仓促北伐。

时隔一年,宋慈终于又来到了母亲的墓地。他本以为今年回不来的。与往年一样,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坟前,从日出到日暮,陪了母亲一整天。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宋慈的名字,是母亲为他取的。在禹秋兰的想象中,自己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男儿,会有天开地阔的志向。她知道宋慈总有一天会离家远行,每年都会亲手为宋慈缝制新衣,然而十五年前锦绣客舍里那件布彩铺花的新衣,却成了最后一件。她意恐宋慈迟迟归,如今宋慈归来了,可她早就先行一步,永远不再回来。

墓地旁边,当年禹秋兰下葬之时,宋慈和父亲宋巩亲手种下的那株桃树,如今已长高长大,花开正好。晚风摇林而过,时有花瓣随风而下,轻轻飘落在宋慈的身上。宋慈抬起头,朝那枝头看去。当年没能与母亲一起去看的那场桃花,如今年年岁岁,都在眼前。

(第一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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