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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4)

到后面去叫人了。不一会儿,另一个与王克飞年纪相仿的警察走进办公室。他的白色上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王科长,我就是林觅华。听说您想了解当年那个纵火案?”他在王克飞的对面毕恭毕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那个案子是我经手的,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啦,不知道您想知道哪方面的情况呢?”

“火灾发生时你在场?”

“是啊。”

“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等我们赶到那里时,火势已经彻底失控了。我对那一幕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是晚上八时,通天的红光把半个城市都照亮了,老远就感觉到热浪袭来。那些居民和店主能跑的都跑出来了,在二楼的只能往下跳,到处是一片哭喊、惨叫声,人们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房屋一栋接一栋被摧毁,却又做不了什么。唉!总之那次火灾真是太惨啦,连救火队员算在内,死了二十来人呢。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场暴雨,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王克飞问:“你对白云阁茶楼是否还有印象?”

“当然有印象,因为当年的火灾就是从白云阁开始的。那茶楼是木结构,一着火,就什么都烧完了。”

“茶楼里有一对做工的夫妇,男的还在火灾后被抓了,你是否记得?”

“嗯,记得。”他认真地点点头,“那男的叫福根,女的叫玉兰,他们有个小女儿,对不对?”

王克飞很满意林觅华的记忆力和清晰的思维。

“你对那家人的事知道多少?”

林觅华流露出些许困惑,似乎很好奇王克飞究竟想了解什么。既然上级不说,他也不好问,只能尽力从记忆中搜索。“玉兰好像是给茶楼打扫卫生的。从背影看,她的身材和姿态都不错,但转过脸来就有些骇人了,右边脸上有一大块黑色的疤痕。我有次看到她在扫地,用头发遮住脸,轻手轻脚,走路都是顺着墙边的。如果没有这块疤痕,我想她长得应该不赖,从她女儿俊俏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来了。可惜啊,这个可怜的女人火灾发生时在房间里睡觉,和床一起被烧成了焦炭。但女孩子运气好,那晚不在茶楼,躲过一劫。”

王克飞一边听,一边解开了一颗领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间屋子格外闷热。尽管头顶的一台绿色吊扇奋力工作着,可是这潮湿的热气前一秒刚被吹散,下一秒又聚拢来了。

“你们后来知道那女孩事发时在哪儿吗?”

“她爹被抓时她出现过一次,站在人群中看。我认出了她,本想上前和她说话,可她看到我就跑得飞快。在她爹被抓走后她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

“在火灾前,你和这家人有接触吗?”

“其实,我对这家人略有所知,是因为之前的另一桩案子。”林觅华说道,“有次福根喝醉酒,差点把他老婆的一只眼睛打瞎。还是住在隔壁的一个接生婆看不下去,来报的案。我和当时一起值班的同事就跟着去了。玉兰一家三口住在茶楼后面的平房里,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小床。我去时她躺在床上,脸的一边肿得很高,眼球肿得像橘子一样大,充满血,几乎认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福根为什么打她呢?”

“听那接生婆说,福根在外面输了钱,回来向玉兰要。她拿不出,福根便开始打她。我以前就听说那男人每次喝醉酒后都拿她当出气筒,毒打她是家常便饭,只是没想到那次他下手那么狠……唉!”林觅华叹了口气。

“这两人都在茶楼做工,想必报酬都很微薄,福根的钱也未必会让玉兰保管。为什么他每次输光了还要逼玉兰给他钱?玉兰拿什么给他呢?”王克飞问。

“照陈姨,就是那个接生婆的说法是,福根非说玉兰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肯拿出来。可陈姨说玉兰若真有值钱的东西,还不早带了钱和女儿远走高飞了?但福根就是不信她。”

价值连城的东西。王克飞突然又想起了陈海默收到的勒索信,上面提到了要海默交出偷走的东西。这个东西会不会是福根在八年后,继续找的同一件东西呢?

“后来你们抓了福根吗?”

“没有。他大约知道自己闯了祸,等我们赶到时,已经避风头去了。可那女人却央求我们别抓他,说他只是喝醉了,不醉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做。唉,这话比这事本身更叫我生气。福根一年到头能有几天是清醒的?他是不是杀了人还可以以喝醉为借口?我觉得啊,这男人的自私和残暴也是女人自己纵容的。”林觅华说到激动处,撑住膝盖的双臂有些颤抖。

“后来的火灾,你们确定是他放的火?”

“事后我们走访了不少幸存者,确定火灾最早是从茶楼,确切地说,是从茶楼的开水房开始的,而福根是茶楼里负责生炉子烧水的,那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当然,我们确定他是纵火者,还有其他的证据。”

“他的老婆玉兰也在这场火灾里被烧死了,是我勘查的现场。我看到尸体虽然被烧成了黑炭,但依稀可辨她死时的姿态——面朝大门,侧躺在床上,就和平常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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