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体面地穿上了裤子。
又体面地套了件睡袍。
变成了一个体面的人。
这才坐下。
她拉着匡野坐在了自己腿上。
今天跟这个姿势颇有些缘分。
匡野的眼角都红了一片。
连翘心疼得很,拿了纸巾给匡野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匡野点点头,却也不直接回答,“我先去趟所里。”一开口又是忍不住的哭腔,鼻尖都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紧。
就说这个工作不行吧,怎么天天都有人欺负她的小警察,连翘心头不满。
一群刁民!
匡野眼睛泪光莹莹,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脸也有些发红,还在哽咽,似乎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连翘只觉心口有点不适,堵得她声音都有些发闷。“又被投诉了吗?”连翘边说话,边忍不住去亲她的眼睛,她想亲去那些让她难受的眼泪,想让她的小警察露出笑容,露出酒窝来。
匡野微微侧了侧身,躲过了这个吻。
?
这反应?
连翘有一丝疑惑。
她又试图去亲匡野的脸。
匡野退了退,从她腿上站了起来。“我…我先走了。”
这人在发什么疯。
“匡野。”连翘叫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匡野顿足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她,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样,连翘又有点心疼了。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啊,不告诉我,我们又怎么解决呢?”连翘语气缓和了一些,站起身来将匡野抱在怀里,带着她一起在沙发上再次坐下,在她耳边低语。
匡野嘴唇开合好几次,却没说出话来。
连翘少有的耐心询问,“所以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我吗?”
匡野又沉默了会儿,她把脸埋进了手中,“我看到了。”似乎捂住脸,不用看到连翘反应这件事,让她稍微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镇定了一点。
“看到什么了?”连翘回忆了一下,最近也没和谁勾勾搭搭,肢体接触啊。
“床头柜里的指套拆开了。”匡野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还用了四个。”
连翘回忆起来那些和连理一起坐在床上拆指套的日子。
原来是这么土味的剧情吗?
这还用了四个看来匡野数了一下
连翘知道自己当务之急应该是解释一下,然后给匡野擦掉眼泪,好好哄哄她,但她就是忍不住。
“只用了两个的话,你会好受一点吗?”她也是真的好奇。
连翘,你要是个哑巴,那该多好啊。
这句话,确实不算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匡野明显呆愣了一秒,连哭泣都要忘记,“应应该可能吧。”
连翘伸手把匡野的手握住,手心沾上了不同种类的体液,摸起来黏黏糊糊,她拿了张湿纸巾,给她擦干净手。“你想哪儿去了?那是我自己拆的。”
“我还能和谁用啊?”
“之前没怎么用过,就拆开来看看有什么不同,想下次试试喜欢哪种但一直忘了。”
连翘叁言两语便把这事解释清楚。
匡野也渐渐平息下来,身体逐渐软化,靠在连翘怀里,时不时生理性地抽泣一下,连翘拍拍她的背。
匡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发哑,“连翘,我不该那样想你。”
“不哭了?”连翘又开始给匡野擦脸,哭完之后,眼睛和皮肤都更显水润,看起来有些脆弱,让连翘很是怜爱。
连翘在匡野脸上亲了亲,依旧有一点泪水干掉残留的咸味,“匡野,你怎么那么爱哭啊。”,又将匡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哭得我这里很难受。”
匡野回抱住了连翘,“对不起。”
这只是一件因误会产生的小事,几句话说开了便得到了解决。
但匡野的反应让连翘不得不在意,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匡野,你为什么要说是单位有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匡野的眼睛里似乎又聚起了水雾。“我想回家先想一想。”
“如果是你想的那样呢?”连翘回忆起刚刚匡野不敢说穿的第一反应,她其实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匡野似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在连翘的肩头上蹭了蹭,“还好不是。”
连翘猜测着匡野的想法,“你怕你说开了,我们不能保持现在的关系吗?”
匡野沉默了一下,连翘感觉到她在自己的肩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小心翼翼呢?这种卑微并没有取悦到连翘,反而让她不舒服。
在床上可以,在床下,她并不喜欢。
匡野是她喜欢的人,她们本就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