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无名氏,连希纳音都搞不定他?
“那就是了…唉,都是陈年旧事……”胡达大师坐到地上,喃喃说道。
其余人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用眼神询问。胡达大师又叹了好几口气,开口道:“关于身世,音音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严以琛回道:“小圣女对我们说,她的家人随商队出行,死于沙暴,是您途径当地,把还在襁褓中的她捡了回去。”
胡达大师低声念了几句祷告词,说:“我骗她的,她的父母不是商队中的人。”
严以琛和叶渡清同时抱胸,眯起眼看三个老头,心说:你们仨还真是臭味相投,在骗孩子这件事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老胡,这事儿你也没跟我们俩讲过啊,不够意思,真不够意思。”严屹宽对他指指点点。
“这孩子的身世究竟如何?”天一催着胡达快点说。
“就像吐火罗人说的,音音有着‘高贵’的血统,她是已故的古提公主奚姆恩唯一的孙女,古提王朝最后的血脉。”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严以琛挠着脑袋说:“啊?等会儿?我捋捋…如果我没记错,古提王一族信的是原一教吧?结果古提王族的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希纳音,成了拜火教的--≈gt;≈gt;领袖,这……”
“让音音皈依拜火教并不是我的本意。”胡达愁眉苦脸的,“可谁知道当年圣火就选中了她呢。”
天一把打岔的严以琛的脑袋按下去,说:“你说仔细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胡达示意大家上马进城,他边走边说。“你们知道,我也是古提王族的旁枝血脉,虽然家族地位没有很高,但仍有很大特权。我自小看不惯贵族仗势欺人的样子,却又无力改变冗杂的国家制度和沿袭几百年的律法,于是心灰意冷,改信拜火教,打算在神殿里侍奉圣火,直到生命的尽头。”
阿仁此时又昏迷过去,天一把他放到自己的马背上,一边听胡达讲故事,一边给他输些内力。他这腿估计是废了,先保住命,日后再想别的吧。
“我们俩和你认识的时候,你就是那一副愤世嫉俗的死样子,还以为你一辈子都是那个臭脾气了呢,没想到捡了个小孩之后还转性了。”严屹宽调侃道。
胡达咧了咧嘴,接着说:“古提王算不上昏庸,却格外刚愎自用,认为对外开战能缓解国家内部的矛盾,但连年的战争只能让财富和人丁都消失在沙漠里。古提王最后一次领兵东征时,他的臣民——西域的三个本土氏族部落联合反叛,很快将腐败的首都攻下。他们喊着夺回先祖土地的口号,以圣火的名义杀戮王族血脉。古提王连忙带兵返回,但为时已晚。他在返程途中遭遇安息部伏击,于戈壁中殒命,尸骨无存。古提公主与她手下的一众禁军奋力抵抗,最终还是没能夺回城池,只能出逃。”
大月氏主城半埋在黄沙里,居民们从室内出来,麻木地清理家门口的沙子。天色渐暗,众人向宫殿的方向望去,那里未燃起火光。
“走吧,我们去宫殿,治疗可怜的阿仁。”胡达又念了一段经文,继续刚才的讲述:“古提公主奚姆恩与她父亲不同,她一心想改变国中的状况,让王国重现当年繁荣。作为王室继承人,她拥有话语权,也受居民爱戴。但撼动那些贵族老顽固是多么困难,直到三大部动乱前,公主也没能规劝自己的父亲,让他回头做仁主。”
“公主出逃后发生了什么?”叶渡清忍不住问道。
胡达大师抖了一下缰绳,安抚疲惫的马匹,“你们知道,几百年前,古提人和吐火罗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外来者。一开始,他们是竞争关系,古提人善于协作建造,吐火罗人善于征战,两族间有过很多摩擦,谁也吞并不了谁。但有一天,吐火罗一族感染了瘟疫,古提首领发了善念,不计前嫌治疗吐火罗人,并给他们传授经书和知识。吐火罗人被他们感化,逐渐成为古提一族的追随者,两族携手征服了这片土地,共治一国,相互联姻。但吐火罗人有自己的传统,无论如何,总会选拔一批无畏的武士,保持血统的独立性。这些勇士后来演变成古提王的禁卫军,而最后一代禁卫军誓死追随公主奚姆恩,帮助她杀出重围,逃到大沙漠中去了。”
严以琛问道:“劫走希纳音的吐火罗人就是当年那支禁军吗?他们此时做出这种举动,有什么目的?”
“这也许是一代人的执念啊。”胡达闭目思考一会儿,说:“接下去说的是我的猜测,这么多年来,我并未与吐火罗人有过直接的联系,所以对当年的真相所知甚少。我知道公主奚姆恩出城时受了伤,也许不久之后,她就在沙漠中去世了。那么与她一起出逃的、她年幼的女儿就成了最后的希望,忠实的吐火罗人在沙漠中把她养大,积蓄力量,希望小公主有一天能重回故土,恢复祖上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