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啊,现在时候到了,我们都该以死来告罪句容百姓,告罪死去的矿人啊!”
郭旭一口气说出如此多的话,喘息变得更厉害。
郭燕琼想要让郭旭休息,可郭旭摆了摆手,看着众人,说:“燕琼,我问你,你管理的矿场可有如此恶劣之事?”
“绝对没有。”
郭燕琼保证。
这倒是没错,郭燕琼为人宽厚,管理矿场循规蹈矩,而且主要招用之人是句容本地人,还准人每个月休息一两日回家,并不存在囚奴一类的事。
郭旭看向郭成、郭振:“你们手里的矿场呢?”
郭振如郭燕琼一样,并无问题,但郭成就不一样了,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跟着郭亥学坏了。郭成猛地跪了下来,喊道:“族长啊,你可以要救我,我都是被郭亥迷惑的。”
郭旭痛苦地闭上眼,嘴角哆嗦:“几年前,你还是一个敦厚仁孝之人,如今你竟成了恶魔!来人,把郭成、郭隋绑了,把我也给绑了,送至皇上面前,听处发落!”
“啊,当不得啊。”
郭振、郭虎等人连忙劝,绑了郭成、郭隋那是应该,族长一把年纪了,再这样折腾,怕是要咽气了。
郭旭老泪纵横,起身说:“眼下郭家上下能做的,只能是自缚请罪啊。你们身上干净,不需要请罪,可他们不干净,我身为族长,管理不善,手也不干净!咳咳,不要再争执了,等安全局上门,我们都得死!绑!”
郭燕琼等人无奈,只好找来绳子,将几人绑了起来。
郭旭看着自缚的郭燕琼,不由皱眉。
郭燕琼苦涩地看着父亲,说:“我虽在矿场上无大的过错,但没有帮着父亲管理好大家,也有责任,今日就让儿陪着父亲一起请罪吧,是生是死,儿都陪在父亲身旁,也算是尽尽孝道了。”
郭旭点着头,苍白的发在飘,皱了的皮囊在颤,拐杖一声,接着一声,郭家满门听闻之后,垂泪不已,有人跪在家中等候未知的命运,有人跟着老族长,自缚双手一路跟随。
句容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幕,郭家族长与一干众人都被捆着双手,从街道上缓缓行进着,无数人出来围观,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听说皇上来了,还下令封了石灰石矿场。”
“皇上来句容了?”
“好像是,还有人说郭亥、郭志被凌迟了,割了几千刀呢。”
“道听途说吧,皇上仁慈,登基多年罕用如此酷刑,再说了,郭亥不是挺好的一个人,去年大伙受了雪灾,他还出钱购置了不少煤炭,帮着大伙。”
“谁知道呢,郭家如此模样,想来有咱们不知道的事。”
“走,看看他们去哪里。”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跟在郭家请罪队伍的后面。
客栈。
朱允炆听着刘长阁的报告,原来紧绷的脸色终于好看一些。
骆家矿场虽然有一些问题,但并不存在郭亥买卖人口,强制奴役,掠抢过往行人等罪大恶极之事,守住了底线,骆家的人还不至于被拉出去罩上渔网。
“那就让骆盛、骆华、骆冠华来见朕吧。”
朱允炆翻开账本。
刘长阁刚答应,还没离开,郭纲便走了进来,禀告道:“皇上,郭家族长与一干人员,自缚游街,看其方向,应该是去县衙。”
朱允炆听闻,一拍桌案,怒道:“自缚请罪?他们不是廉颇,朕也不是蔺相如!来这一套是博取百姓同情,给朕施压的吗?既然要请罪,那就干脆戴好枷锁镣铐!让县衙给他们上刑具!”
郭纲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出了门之外,见刘长阁还没离开,似在等待自己,便走上前去。
刘长阁看了看朱允炆所在的房间,拉着郭纲低声说:“郭家族长郭旭年龄太大了,莫要给枷锁了。他若死在枷锁之下,有损皇上名声。”
郭纲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作属下的总要为皇上多考虑一点,顾旭那老头子确实也扛不住沉重的枷锁了。
先送他们上路(二更)
句容县衙。
知县崔伟收起毛笔,缓缓伸手摘下官帽放在桌案上,伸手抚摸着官帽,目光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椅子被移开了。
崔伟站在椅子上,又垫高了一个凳子,将白绫挂在房梁上,打好结,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脖子套了进去,嘴角哆嗦了句:“臣,愧对皇上。”
凳子倒在了地上,人开始挣扎,摇摆,幅度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没了摆动。
郭纲进入县衙时,后堂已是哭声一片,县丞张来难过之余,还有几分庆幸,毕竟死人是容易被黑锅的,什么事都往死人上推,至少自己的性命是可以保住了。
衙役的班头吴田让人拿好枷锁跟紧郭纲,找了个机会,对郭纲揭发:“县丞、主簿搜刮了许多钱财,与郭亥狼狈为奸,许多事知县都不知情,是他们私底下压下去的。”
郭纲见吴田不像撒谎,当即下令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