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不平也有些不解,只好说:“皇上思若深渊,谋略无双,我们又岂能窥知?既吩咐安全局配合,我们做好便是。”
刘长阁踢了汤不平一脚,这个家伙有些飘,竟然这么给自己说话,毫无尊重,该揍。
解缙、茹瑺等人认为,朱允炆到了济宁,看过大运河,听过了宋礼的运河报告,也应该打道回府,赶回京师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元旦,与民同乐,再晚下去,就要缺席了。
建文自登基以来,年年国庆或元宵与民同乐,还没改过一次,总不至于今年出了变化吧?
可奇了怪了,朱允炆没有半点离开济宁的打算,今天去一趟鲁王府,欺负欺负小鲁王,明天去一趟官员家里,检查作风,哪怕是朝臣催促,也没作出正面回应。
直拖了三日,杨士奇冒着被人痛殴一顿的风险,公然进言:“皇上,臣以为,既然北巡到了济宁,何不再向北一步,到北平看看,那里是大运河的,也是北方重镇。”
解缙与茹瑺目瞪口呆,面对杨士奇的进言当即表态反对。
解缙揉着眉头,直言进谏:“皇上,郑和携众使臣抵达京师已久,朝-鲜、南洋诸国使臣也已在入京途中,此时若不回京,元旦、国庆、定无法会见使臣,恐有失礼仪,有损天朝威严啊。”
茹瑺更是怒目瞪着杨士奇,不知道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家伙,今天怎么抽风做出了这种事来。
杨士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浑若老僧入定,根本不理睬一行官员愤怒的眼神,委屈啊,你们委屈算个什么啊,我可是真正背锅的啊。
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知不知道昨晚上朱允炆喊自己开了会,让自己进言向北继续巡视,直至抵达北平,面对皇上,自己也表示过不想背锅啊,可也得他允许啊……
皇上非要让自己背锅,那有啥办法,总不能撂挑子说不干了,老子回家种地去吧?
骨气虽然重要,但皇命不可违啊。
朱允炆之所以选择杨士奇,也是看中了杨士奇灵活处理事情的个性,想当年老杨丢了印信,人家是灵活到直接撒腿跑路,今天让他背口锅,他也只能灵活接受了……
这事若是交给方孝孺,交给茹瑺、黄福等人,肯定是干不成的,说不得他们还会写个千字文,列个十八条理由,阻止不了还可能跪下来,说一句你不回京我就不起来之类的话。
朱允炆北巡的目的地可不是济宁,而是北平,都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就此回京师金陵?
“杨祭酒,解阁说得也有道理啊。”
朱允炆悠悠说道。
杨士奇差点郁闷到吐血,眼前有个坡,你下不就好了,管他什么解缙、茹瑺的,还让自己再给你修个台阶,实在是过分啊。
没办法,你是老板,你老大。
“臣以为,北平之地尤为特殊,巡视此地胜过其他。”
杨士奇只好顶着压力开口。
“特殊在何处?”
朱允炆问。
杨士奇言道:“北平是除京军外,第一个推行新军之策的地方,京军新军之策许多经验也是来自于北平,皇上若能视察北平军营,检阅军队,定能增军士荣耀,壮军士保家卫国之决心与意志,此其一。”
“其二,北平与苏州率先推行新商之策,皇上虽视察苏州,然南方与北方,苏州与北平终有大不同,若不去北平巡视,如何知那里商人困难?”
朱允炆听得很仔细,连连点头。
杨士奇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好继续说:“其三,北平是当下唯一一个废除卫所,发售军屯之田的地方,又吸纳了山西数十万移民,是移民之中的重中之重,如此特殊之地,北巡不巡,岂不是是北巡不实?”
茹瑺跨步走出:“虽北平有诸多特殊之处,但皇上出京已有两个月之久,眼下距离元旦与国庆不远,皇上应坐镇京师,不可虚待使臣,不可不见百姓啊。”
朱允炆看向解缙,略带威胁地说:“解阁,你认为杨祭酒的话,可有道理……”
解缙吞咽了下口水,这算什么,不是摆明了赶自己上架?
怪不得杨士奇一张死人脸,这是被拉出来当替罪羊了,完了,现在轮到自己了,该怎么办?是和茹瑺等人站在一起,催促朱允炆回京师,还是把头一低,支持朱允炆去北平?
解缙再一次想起自己被朱元璋赶走时的落寞场景,枯燥乏味的日子如同河水,一日日将自己淹没,自己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直至朱元璋走了,自己才抓到一根稻草。
眼下自己位极人臣,坐在内阁之中,靠的是朱允炆的赏识与支持,若猜不透他的心思,顺不了他的心意,自己怕是会有麻烦的。
现在杨士奇崛起的速度有些快,皇上走哪里都带着他,显然是要重点培养的,加上此人智慧不凡,管理国子监更是井井有条,成绩斐然,若哪天自己不得圣心,那取代自己的,非此人莫属啊。
不行,得跟着朱允炆混。
解缙没有坚持自己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