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们没有看错,确实没有陈米。”
“对,没有!”
吴掌柜等人也只好点头。
朱允炆哈哈笑了笑,然后看向孙栋,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再验一次吧。”
孙栋将米袋子直接砸在桌案上,几个碗晃了晃,不由分说,孙栋对众人张开右手,然后伸入到米袋子之中,捏了一小把米混在碗里,如此操作,四个碗都已掺入了袋子中的米。
孙掌柜地看了看朱允炆,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作甚?”
朱允炆也不解释,道:“还是先请几位看一看,碗里有没有陈米。”
吴掌柜眯着眼看了看朱允炆,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傻子,那个家伙拿来的米袋子上清清楚楚写着“陈米”两个字,你把陈米混在碗里,还用说,自然会有陈米!
“有陈米!”
四位掌柜经过检查,齐声咬定。
朱允炆冷冷地看着四位掌柜,冷笑一声,道:“事情就如此简单。”
“你什么意思?掺入陈米自然会有陈米!”
胡广财喊道。
孙栋一排桌案,提起袋子中的米,直接倒置过来,大米哗啦啦倾泻而出,散落在桌案上,地上,到处都是。
“这袋子上虽然写的是陈米,但里面均是新米,将新米加入碗里,缘何就出现了陈米?诸位掌柜不给个解释吗?”
孙栋咬牙切齿,这群商人实在是太可恶!
刘掌柜站出来喊道:“你说袋子里是新米,那就是新米了?明明袋子里面夹杂了陈米!”
孙栋呵呵冷笑,拍了拍手,门外被推搡过来五个伙计。
杨春愣住了,这不是自家卖米的伙计吗?那几位莫不是他们家里的伙计?
孙栋直言道:“这一袋米,皆是从你们五家粮铺所买,且买的均是新米,每一次买入,都有不止一个伙计全程盯着,若你们这些掌柜说这袋米中有陈米,那就是你们自家粮铺的新米里也掺杂了陈米!”
刘掌柜、吴掌柜等人面无血色,这事情闹的,若是不承认胡氏粮行里面掺杂了陈米,那就是承认自家粮行新米里掺杂了陈米……
吴掌柜想明白了其中问题,当即翻脸:“那什么,我们吴家的粮铺绝对不存在新米掺陈米之事,是胡广财让我这样说的……”
不是我打的,是他打的
看着当面反水的吴掌柜,胡广财彻底懵了。
吴掌柜也是没办法,自家伙计都被人拉过来作人证了,这么多百姓与商人都看着,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这脏水直接就浇在了自己脑袋上。
胡广财背后的胡忻是不好招惹,但苏州老百姓也不好糊弄啊。
胡忻找茬,最多当心点,大不了事后疏通关系,割点肉,可若是百姓不认可,失了人心与信用,那自家在苏州就没了立足之地!
权衡利弊,吴掌柜很干脆地“出卖”了胡广财,丫的,本来就不是我家的浑水,非要让我来蹚,现在水更浑了,老子要上岸,你自己待在水里玩吧。
吴掌柜表了态,百姓炸了锅,刘掌柜、石掌柜与孙掌柜一合计,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啊,虽然承认错误有点丢脸,可是大明商人嘛,尔虞我诈,偷奸耍滑多了,脸是个什么东西都不一定知道。
“我家粮铺新米绝对没有问题,胡氏粮行确实有新米掺陈米的问题,而且还有些陈米发了霉,大家要买米,以后可以来石家粮行。”
石掌柜很够意思,见胡广财现在已经掉坑里了,没有选择坐视不管,而是选择找大石头丢到坑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让胡广财踩着石头爬上来。
朱允炆看着你一言我一语丢石头的几位掌柜,暗暗感叹,这商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真亏了他们。
胡广财已经开始打摆子了,一手支撑在桌案上,一手扶着额头,气息不定地喊道:“与胡家为敌,你们还想不想在苏州做生意?”
杨春听闻此话,暗暗欣喜,这苏州城虽看似商业繁华,但暗中的门门道道还是很多,若是没有关系,谁想要跟人家抢生意,那就是找死。
沈一元之所以能立足苏州,一是会搞关系,有后台,二是确实有能力,三是徽商不好惹。就这样,杨春也不敢轻易与胡忻等人撕破脸。
可现在,胡忻要倒霉了。
朱允炆拍了拍手,称赞道:“好大的口气,看来能不能在苏州做买卖还得看你的脸色,亦或是你背后人的脸色?这郎朗乾坤,竟还有一手遮天的人物,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胡广财还没发话,门口人群便被分出一条道,五个衙役走了进来,皆是水火棍在手,为首一人更是个头高大,魁梧有力,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喊道:“胡掌柜,这是有人在你店里闹事啊,多大点事,交给兄弟们,是哪个混蛋,站出来?”
薛夏听闻顿时火起,抬脚便踩踏在了长凳一头,长凳瞬间飞起,落入薛夏手中,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为首衙役的脑袋砸了下去!
咔嚓!
长凳顿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