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则第一时间跑到排水沟前，抻头向里面看，那辆小微面警车像根葱陷在泥里面，车里非常安静，也没有人要往外跑，也没有人在蹦门什么的，那车里就像没有人一样。

整辆微面已经变形了，轮子失踪了一个，玻璃全碎，车头已经面目全非。

“老板，你快来看看他们……”白灵焦急地向沈星空招手。

“有什么好看的……”沈星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吞吞走过来。

大货车司机虽然年轻，但是看来挺懂事，意识到这起车祸里有问题，自己惹不起，反正大货车也没有什么损伤，自己又得了一万块钱，急忙加脚油走了。高速路这会儿没有车，就算肇事逃逸也没有人证。

看着微面警车安静地陷在泥里，沈星空心里突然不太舒服，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老板，他们……会不会……”

“白灵，你知道我在国安厅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你为什么要可怜他们呢？”沈星空很不耐烦地质问她。

“可是……沈星空……”白灵每次直呼沈星空名字的时候，都是她很认真很严肃的时候，“你没有死啊，他们对你再不好，你没有死。现在你把他们搞成这样，他们还是警察啊，你不是医生嘛，经常和我讲什么医德，现在你在做什么啊？”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错。这些人活该遭此一报，他们只知道办案，就无视案犯的人身权利，肆意凌辱和践踏，现在我只是让他们也尝尝这个滋味而已。”沈星空想起自己前几天遭的罪，心里更矛盾了。

白灵不是口才好的人，沈星空说得这么绝情，她也没话好说了，又看看沈星空，她突然脱了外套摔在地上，然后纵身跳进了排水沟。

因为微面车已经变形，车门拉不开，但车窗已经碎了，白灵看到里面的警察几乎个个全身浴血，在车里面东倒西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白灵在部队的时候学过急救术，伸手摸下其中一个警察的颈下动脉，眼睛突然亮起来。

她拼命钻进车里，把里面的警察拖出来，警察因为没有意识，所以显得特别沉，白灵拼尽全力才勉强拉出一个来。

沈星空森然站在沟上面，向下望着白灵，即没有喝止，也没有帮忙，他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刚才白灵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尤其关于医德的那部分。

读圣贤书，习医者术，所为何事？既然沈星空的理想是将来做一名出色的医生，赚不赚大钱先放一边，现在见死不久，又怎么能算出色的医生。z市的史教授、曾经a市的杨教授、现在的孙雅轩教授都不止一次对沈星空说过，医者父母心，没有医德的医生绝不算是医生，最多就是个会治病的人。

白灵在沈星空犹豫的时候，已经从警车里又拖出一个来，这个也没有死，只是被刚才的车祸震昏过去了。就这样，白灵不顾自己疲惫力尽香汗泗流，竟然把车里的五六个警察统统都顺车窗拖了出来。

而令白灵惊喜的是，这些警察居然都没死，他们真是命大，被大货车撞了居然也不死，难道真是好人一生平安？

光把这些警察拖出来也不行，他们昏迷不醒，身上脸上全是血，而且呼吸微弱，不知道伤情怎么样。白灵挑了个伤得最重的警察，想都没想就伏下身，要嘴对嘴给警察做人工呼吸，能救一个算一个。

“让开，我来。”白灵突然被沈星空扯开，她呆了呆，才发现沈星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排水沟了。

沈星空脱掉外套扔给白灵，然后从腰包里抽出蜂尾金针，一针就刺进警察的鼻下人中穴里面。

“呃……”警察立刻做出反应，身体痛苦地弓了起来。

然后沈星空又转刺他耳穴肾上腺区，用异能热流让他身体里分泌更多的肾上腺素，尽可能促使他的生命特征。只要人的心脏在跳，血在流动，大脑不坏，进医院就没有危险，九成九的机会能抢救过来。

沈星空如法炮制，为每个警察针刺肾上腺区，又刺人中穴，过了没多久，远远地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沈星空跳下排水沟之前，就已经打电话叫过120了。

一些医生和护士用担架把排水沟里的警察一个一个抬上去，用救护车急送进医院，沈星空和白灵这才回到大街上。沈星空拿回外套穿在身上，一言不发回到了车里面。

白灵也上车了，默默地发动车子，向外环下一个出口驶去，开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老板……”

“别说了！”沈星空打断她的话，用手抓着自己头发深呼吸，“白灵……谢谢你，你说的很对，见死不救还算什么医生，那些警察不管怎么说也罪不致死，我有点过火了。”

“嘻嘻，也不是啦！”白灵不想沈星空这么低落，故意傻傻地笑了起来，“那些警察也很可恶嘛，把你收拾得那么惨，教训他们一下是应该的。”

“今天不去那个酒吧了，我必须低调一段时间，否则早晚被警察抓到把柄。”沈星空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