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惠勇这回误闯藏区禁地，就是个活例子，差点死在山顶上。

“嘎玲，我问你件事。”沈星空想来想去，心里有了个让双方和解的主意。

“你问什么事？”嘎玲抬起头，露出她那张可怕的脸。

“你们藏巫在西藏应该没有多少信徒，我知道西藏的人绝大多数都信仰喇嘛教，你们的生活应该过得很苦吧？”

“嗯？”嘎玲呆了呆，没想到沈星空会问这样的事，“我们……生活很差，经常没有饭吃，但我们不怕……我们有神的眷顾，将来神会接引我们去极乐之地……”

“是啊，神会眷顾你们的。”沈星空神秘兮兮站起身，在病房地中央来回走了两步，“不过呢，神眷顾你们那是将来的事，神也没说你们必须吃苦，有好日子难道你们不过？而且，你们也要发展信徒啊，不会神会很孤单的。”

“当然了，如果能让更多的人聆听到神的福音，那是无上的功德啊！”嘎玲一个劲点头。

“呵呵，嘎玲，你平常是怎么发展信徒的？”沈星空笑了，笑得有点阴险。

“神缘，有些人天生有神缘，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神缘的情况，介绍他们进入藏神的怀抱。”

“呵呵呵……”沈星空闻言笑而不语。

什么神缘，嘎玲说得太好听了，沈星空自信没猜错的话，嘎夫嘎玲这些人每天在西藏高原上游荡，看到落单并且精神脆弱的人，就会向他们传道，虽然成功率很低，但一百个人里面多多少少也会有两三个被骗上道的。

而且藏巫世袭，父母是藏巫，子女也会继续做藏巫，就这样，现在西藏高原上藏巫的数目仍然了了无几，人丁冷落，可见藏巫已经惨到什么程度了。

沈星空笑了一会儿，把嘎玲笑得莫名其妙，他才伸出手，指着病床上的蓝惠勇。

“这个人，他亵渎了神灵，是个罪人，但他也是个有钱人。如果让他掏出一笔钱，你看藏神会不会饶他一命？”

“不会！”嘎玲回答得非常肯定，而且毫不犹豫，“钱是俗人的用具，他渎神，就一定要死。”

嘎玲的意思是，藏神高高在上，世间万物都是它创造的，钱也是它创造的，它又怎么可能会在乎钱呢？而蓝惠勇触怒了藏神，是万死的罪名，不死不足于平神愤。

沈星空偏不信这个邪，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神推磨。

“好吧，我们换个说法。嘎玲，西藏是个不发达的地方，那里的人民生活都不好，有很多甚至处于贫困线以下，温饱无法保证。如果你们有了钱，就可以去慰籍那些生活无依的人，他们自然会感谢你们嘎夫嘎玲，你们要他们信藏神，你说他们会不会信？”沈星空歪着头，用勾引的证据问嘎玲。

嘎玲愣住了，脑子里拼命思考沈星空的“建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藏巫之所以拉不到信徒，就是因为没钱，他们比信徒还穷，哪个信徒愿意相信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潦倒的神？信仰，来自于希望，来自于祈盼，信徒们要么希望能发财，要么希望能升官，或者生儿子，最起码也是希望将来死后能进入极乐世界。

如果神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也不能让你进入极乐世界，你还信神干什么，不如信自己。

做为藏巫，这些道理嘎玲太明白了，只不过平常不会说而已。如果有了钱，他们藏巫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们可以修建自己的庙宇，铸造自己的祖父，享受信徒的香火，到时候藏神的福音就真的可以传遍藏地南北。

看到嘎玲神情变化，沈星空知道她的心里在动摇，他趋热打铁，伸手拍了拍嘎玲的肩膀。

“你的嘎夫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哪怕你去殉情，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可是，如果你带着一笔钱回到藏地，改善藏巫的生活，吸收更多的信徒，把藏神之教发扬光大，到时候你的嘎夫在极乐之地里看到，你说，他会不会很高兴，会不会以你为荣呢？藏神会不会特别地眷顾你呢？”

“嘎夫……”嘎玲仿佛陷于迷梦，想起自己刚死不久的丈夫，其实她也不想死，要是能不死，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求之不得了。

“好吧，一切……全靠你了。”嘎玲终于屈服，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沈星空，“将这里的药粉揉成香，点燃后让他吸入，每天一个小时，半个月后会有效果。”

“嘎玲，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这段时间……我介绍一个好朋友给你认识，你就先住到她家里。”沈星空接过小布袋，脸上充满灿烂的笑容。

谁会愿意与嘎玲当朋友，不说别的，光是看到嘎玲那张脸，也得吓到半死。不过呢，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就算在a市里面，三百万人都不愿意见嘎玲，但总有不怕她的，起码是不算太怕她的，比如说……水朵和阿环。

沈星空把嘎玲带去水朵和阿环家，当水朵母女看到嘎玲，都惊讶得合不上嘴。嘎玲也没想到在a市会遇到传说的黑苗，她们几乎一见如故，很快就熟悉上了，聊起各自家乡的事情，切磋技艺，把沈星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