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空站住脚脸色沉下来，回头看看自己被美惠拉住的衣袖，然后很正式地对她说：“第一，我有行医资格，你应该叫我沈医生；第二，在中国，女孩子不会轻易拉男人的袖子。”

“哦，对不起，对不起！”美惠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松开沈星空，又向他行礼赔罪。

“第三，中国人只会对自己的长辈行礼，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已经很大了？”沈星空貌似严肃，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没有没有……”美惠被沈星空搞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慌忙又摆手，“沈同学你……不是，沈医生你很年轻，很帅气。”

沈星空的肠子快打结了，他死咬舌头强忍着不笑出声，又得假装很严肃。

“嗯，你的眼光很犀利啊！”

看到沈星空不走了，美惠保持弯腰的姿势，两只手握在一起，低着头，好像有点纠结。

“沈医生，我……”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沈星空又走回刚才的地方，端起一杯果汁，有模有样地品尝。

“沈医生，其实……我，我……很仰慕你……”

“卟……”

沈星空一口果汁喷出来，正好美惠站在他面前，果汁一点都没有浪费，全喷在美惠华丽的晚礼裙上。

“啊……”美惠娇然惊呼，急忙拿纸巾擦自己的裙子。

沈星空没有说对不起，他瞪大眼睛看着美惠，一字一顿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美惠一边擦裙子，一边反过来向沈星空道歉，“我的汉语说得不好，是不是说错了？我是说，我很想和你交朋友。”

“你想和我交什么朋友？”沈星空脸色古怪极了，他想起常乐经常勾引自己看的某种小电影，难道日本女人都这么开放？

“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美惠也睁大眼睛，神情特别真诚。

“很好很好的朋友？”沈星空越听越像某种小电影。

“是这样的，我对中医非常非常感兴趣，听说你是杨教授曾经的研究生，我想有机会能与你一起交流。”

“哦……”沈星空终于懂了，原来美惠要和自己做学术上的朋友，而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朋友，其实沈星空更想和她做那种乱七八糟的朋友。

美惠擦干净裙子，洋娃娃般精致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的眼睛也特别大，明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我还听说你有一个诊所，不知道……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你还知道我有诊所？”沈星空摸着鼻子，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是今天孙教授对我们说的。”美惠用力点头。

“这个……”

“沈星空。”不等沈星空表态，孙雅轩端着酒杯，从不远处微笑着走过来，“你和美惠小姐聊得很投机啊？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多来往，多交流。”

“孙教授！”美惠立刻向孙雅轩行礼，态度变得特别恭敬，“我在请求沈医生让我去参观他的诊所，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啊？什么好朋友，那个……”沈星空没想到美惠脸皮这么厚，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说，沈星空可什么也没答应过。

“呵呵呵！”孙雅轩笑出了声，打断沈星空的解释，又拍拍他的肩膀，“中日友好交流很重要啊，你一定要招待好日本友人哦！”

“孙教授，我平常要上课，恐怕没时间招待这位……日本友人啊！”沈星空立刻想到一个借口，他不喜欢和日本人来往，哪怕是日本小美女，天性如此而已。

“哈哈！”孙雅轩笑得更大声了，他错解了沈星空的意思，“你的课不要紧的，这样吧，中川介先生等日本友人在a市的这段时期，我放你假了，你可以不用去上课，也别怕扣学分，呵呵！”

“啊？”沈星空差点哭了，心想孙雅轩今晚被灌了多少猫尿，怎么这么糊涂？

“谢谢您，谢谢，谢谢孙教授。”美惠可乐坏了，不停地向孙雅轩行礼，表示感谢。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呵呵，我去看看中川介先生在和卫生局领导聊什么呢？”孙雅轩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认为自己不应该当沈星空和美惠的电灯泡，端着酒杯又走了。

美惠一直目送孙雅轩走远，突然乐得跳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就和沈星空成了老朋友，很自然地挽起了沈星空的胳膊。

“嘻嘻，沈医生，这下你可不能推托了噢！”

“我推托什么？不怕死，明天你就来吧！”沈星空白了美惠一眼，又恶狠狠地威胁她。

宴会一直进行到夜里十点半才告结束，曲终人散，人们离开友谊宾馆，各自坐车回家。

美惠甜甜蜜蜜靠在沈星空身上，就像新婚的情侣，刚才宴会里，她仿佛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围着沈星空吱吱喳喳说这说那。

虽然沈星空不喜欢日本人，但今晚和美惠相处，也确实有些开心。宴会结束后，美惠挽着他的胳膊，亲自送他到宾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