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雅轩明白了，他拍拍沈星空的肩膀，神情有些歉意，“我这边有客人，暂时脱不开身，这样吧，等中川介先生离开，我帮你看看你亲属的病情。”

孙雅轩能说这些话，那是给了沈星空天大的面子。孙雅轩是西医权威，世界闻名的医学专家，他的专家诊室里的患者都不是普通的患者，能主动表示要帮阿环看病，就代表沈星空在他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沈星空当然要感激，又不能太客套，否则就显得世俗了。

“孙教授，您先忙吧，忙完了再说。”

“好，我去了。”孙雅轩转身回到中川介那些人中间，笑着又开始向他们介绍省医院。

当这些人从沈星空面前经过，沈星空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抬起头却找不到任何人的目光，只看到中川介把头从自己这个方向转过去。

沈星空心里冷笑，中川介来到中国，那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情，也许是政治需要，也许是经济需要，反正沈星空不把什么日本国医放在眼里。

如中川介所说，日本国医也是中国的中医流传过去的，中医现在又没有失传，只会比日本国医更强。不过话又说回来，日本国医在日本岛上独立传承了一千年左右，也有了些自己的东西，比如在养生或者某些细节方面会与中医有些差别。

到了上午十一点多，阿环终于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医生冲着水朵一个劲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唤醒阿环，只能让阿环留院观察。这医生也不容易，刚看到阿环的时候差点吓个半死，阿环全身上下与人类就没有太多的共同点，要是晚上看到了，非以为是活鬼不可。

沈星空同意让阿环先住院，等着孙雅轩摆平中川介那些人后，亲自来看看阿环的情况，也许孙雅轩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就这样，沈星空、水朵和白灵守在阿环病房里，一直守到下午两点。中午的时候，沈星空本来想叫着水朵和白灵一起去吃饭，但水朵根本没有胃口，沈星空只好带着白灵一起去吃。

当病房里墙上的时钟刚过两点没多久，病房门突然开了，孙雅轩手里拿着一份阿环的病情资料走进来，脸色十分郑重。

“沈星空，我和你单独谈谈。”

“好的，水朵姨、白灵，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沈星空没有反对，立刻把水朵和白灵赶出病房，让他和孙雅轩有个私隐空间。

水朵和白灵依言走出病房，白灵还关上了病房的门，孙雅轩立刻大步走到病床前，伏下身仔细看了一下阿环。

“沈星空，这个……女孩子是你亲属？”孙雅轩转过头问沈星空。

“教授，她是我的朋友，偶然间认识的。”沈星空不想骗孙雅轩，也骗不了孙雅轩，最重要的是，沈星空可不想有个全身青渗渗的女孩子当亲属。

“她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孙雅轩脸色越来越深沉。

“我……知道。”沈星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你知道？”孙雅轩很惊讶。

“嗯，她是苗人，刚才那位水朵姨是她的妈妈，她们全是苗人，从贵州来的。”沈星空把实话告诉了孙雅轩，他觉得没什么隐瞒的，所谓病不讳医，你想医生治好病，就得对医生说实话。

孙雅轩闻言沉默了半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又示意让沈星空也坐。

“沈星空，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有些苗人是很危险的。”孙雅轩又犹豫了几秒钟，慢吞吞地对沈星空说道。

“我知道！”沈星空再次点头，对于阿环母女的危险程度，恐怕没有人比沈星空了解得更深刻，“但她们母女是真正的苗医，现在已经濒临绝传，我想保护她们。”沈星空说出了心里话。

“二十年前，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我有位同学曾经去过苗寨。”孙雅轩突然谈起上个世纪的事，他脸上神情渐露伤感，“我那个同学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教授了，在北京医大里工作。因为对苗医感兴趣，先后去了苗寨三次，可惜都没有收获。苗寨里面的人很封闭，很危险，他们很少与外面的人接触，我的同学不甘心，就又去了第四次，然而……他再也没有回来……”

“咣！”孙雅轩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水朵站在门外，神情无比激动。

孙雅轩和沈星空都愣了一下，搞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女儿昏迷不醒，她急得发疯了？

水朵一步一步从外面走进来，目光一直望着孙雅轩，沈星空皱皱眉头，突然起身拦在孙雅轩面前。

“水朵姨，你出去休息吧！”沈星空声音发冷，其实是在警告水朵。

水朵无视沈星空，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北……北京……医大……楚宏……涛？”

“什么？”孙雅轩听到水朵颤颤微微的话，惊然站起身，从沈星空面前走出来，“你认识宏涛？”

“宏涛……宏涛……”水朵脸上神情千变万化，有甜蜜有回忆也有悲伤